发布时间:2021-04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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杏林子:梦幻农场
我一直有一个小小的农场。
不要像你的相思农场那样大,那样的牛马成群,那样的五谷杂粮,样样都种,那会把人累死的。你想天不亮就得喂畜口、挤牛奶、放牧牛羊,就得下田种地,翻土犁田,锄草杀虫,种完了麦子种杂粮,一年四季忙得像陀螺一样,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,那里还有闲情逸致享受田园之乐;生活如果只剩机械式的操作,就变成一种负担了。到那时候,恐怕不再是农场主人,而是奴隶了。
而我,只想要一个小小、小小的农场。
三、五甲地就好,几楹小屋,一弯清溪,搭一架小小的瓜棚,绕一圈爬满牵牛的矮篱。屋前种些花草菜蔬,屋后种些果树,全种些我爱吃的芒果、荔枝、葡萄、柠檬等等,种果树不像种稻那样费人工,而且还可以包给果商,到了收成的季节,他们会雇人摘取。你看,又有吃又有赚,真好!
屋侧挖一个大大的池塘,种些藕。莲花可赏,莲蓬可采,莲藕可吃,一举三得。你吃过刚出水的莲子吗?别提有多麽鲜嫩好吃了。何况,吃不完的莲子可以晒乾,卖不掉的莲藕可以做藕粉,物尽其用,一点也不会浪费。
另外,再辟一个小池养甲鱼(就是鳖嘛),圈一小块地养鹿,这全是值钱的东西。甲鱼拿到台北大餐厅的筵席上,一客要一、两千元呢!而鹿,除了每年鹿茸可割外,从头至脚无一处不值钱,连胃里未消化的草料都是补品(只希望到时候能狠下心杀它),或是再养些纯种的土鸡、珠鸡、雉鸡、乌骨鸡什麽的,这年头有钱的人太多了,唯恐钱花不掉,只要标明是真正的纯种(风水轮流转,洋鸡已经不吃香了),再高的价钱,都有人抢。
你不要笑我这样的俗不可耐。生活,并不一迳是清风明月的,总还得有依持的条件才清高得起来。这也是生计,使我可以自给自足,自得其乐。
你看,我设想的多麽周全,计划的多麽美丽。而你知道吗?我几乎拥有了这样一个农场。
就在今年春节过后,一位老乡因为急用,急着要将它台中附近的一个小农场脱手。五甲地大,只要三十四万,一家人都心动了,弟弟还特别跑去看了一趟,我们已经准备筹钱,准备买下了,但是开了几次家庭会议,讨论又讨论,一则顾虑我的身体状况,看病不易,再则爸爸不耐寂寞,丢不下他目前的工作,考虑再三,最后还是放弃了。
那一阵子,我惋()惜的心都痛了。
随后我想通了,那个农场本来就不属於我的,即使我不生病,我也不可能拥有它。
就像你,我们的农场永远只能在梦中实现。因为,我们永远不可能做一个隐世者,我们爱这个世界,爱这个世界的人,我们做不到遗世独立,甚至「与世无争」,我们无法逃避、也无法割舍这份人世间的情和爱,以及数不清的牵绊。
「太平广记」里的杜子春,为了要炼丹成仙,忍受了各样的试炼,克服了喜、怒、惧、憎、欲的难关,最后却因为忘怀不了一个「爱」字,而功亏一篑。杜子春为他没能修炼而后悔,而耿耿於心。我可不成仙,也不想得道,我只想做一个有血有肉,有爱有憎,有苦有乐,有笑有泪,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,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,做我自己喜欢的工作,爱人也为人所爱,这就够了。
春天走过,还有夏,今日走过,还有明日。不同的历程总有它不同的风光,不同的美。我极喜爱原子科学家孙观汉伯伯说的:「有心的地方就有爱,有爱的地方就有美。」且让我们祈祷、愿神保守我们有一颗永远不会对生活失去信心,对生命失去热爱,以及不因任何事故而对世界逐渐冷淡的心。
杏林子:婚礼
春天,也是个属於结婚的季节。
我是一个看见别人结婚就会跟着兴奋的人物,每次看到花车什麽的,会把一家人都叫出来看,真是没见过世面。我喜欢婚礼,喜欢曳地的白纱礼服,满室的花香,轻快的结婚进行曲,还有新郎脸上的喜气,新娘的娇羞,以及因为这一切所烘托出的那一份暖烘烘、喜洋洋的气氛。
我喜欢看见一切美好、圆满的事物。人生的波折太多,痛苦也多,我们要挣扎、要奔波、要汗流满面;许多纷争、许多横逆、许多勾心斗角。难得有一件事像这样同心合意,欢欢喜喜,充满了无尽的爱和祝福。
虽然,有些婚姻也会变质,也会失败,但谁也不能否认一对新人互属终身,立下爱的誓言时,那一刹那真是天地同鉴,日月同心,美得无比。我还是喜欢看到别人结婚,喜欢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。
就在这人个春天,我最疼爱的小么妹也结婚了。
好知道吗?为了她结婚,我居然还去烫了个头,这也是破天荒的事。原因是我前年做了件长礼服,可怜去年坐骨关节大痛,有一年多没下山了,一直没穿,这下可有机会亮相了。妹说我穿得这样漂亮,却一头清汤挂面,未免太没气质了。说也奇怪,关节再痛我都不怕,就是受不了烫发时刮发、卷发的痛楚,常痛的我哇哇大叫。不知什麽人发明的这种刑罚,专门折麽女人?但女人的虚荣心还是胜过这一切,我被她几次说的心动,决定「牺牲到底」,但想到十几年都没烫头了,既然要烫,乾脆就烫个最时髦的「爆炸头」。只是妈妈吓坏了,坚决反对,我们母女一向都很有默契,唯有这件事有了「代沟」,结果一边烫一边争执,我要越短越好,妈妈要越长越好,最后理发师采取中庸之道。可惜,半爆不爆,我只好之为「鬈毛狮子狗头」。妹妹和恩美一听我烫了个「半爆炸头」,全「哗」的一声叫起来,羡慕得眼睛都绿了,无奈她俩一个在学校上班,一个在医院上班,没这分勇气「标新立异」,弟弟还埋怨妈妈不够开放:「你就让人家爆炸一下有什麽关系?」气得妈妈骂()我们是一群疯子。我想每个人都多少有那麽一点疯狂因子,不定什麽时候就想「爆炸」,就想反叛一下什麽。
其实,烫头在我根本不在乎好看,只不过好玩罢了。每次看到别人被我「崭新的面目」吓了一跳的样子,就忍不住哈哈大笑,有种恶作剧似的快感。我实在不是个很正经的人,常有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歪点子。有一次住院,对面病床一个星期内去世了三位病人,吓得没人敢再住,你知道我起了什麽样的恶念吗?我竟想「夜半无人私语时」偷偷拉亮空床上的紧红灯(那时我还勉可以行动),然后再回到自己的犬上装睡,如果连闹三个晚上,你能想像会发生什麽后果吗?恐怕全医院都哄传闹鬼了,只是兹事体大,万一有人给吓的一命呜呼!(有些病人可是命若游丝啊!)我这一辈子就休想上天堂了。所以想归想,可没敢实施出来,只偶尔在心中暗自得意一番。套一句保罗的话:「立志为『恶』由得了我,只是行出来由不了我。」若不是这场病,若不是上帝的律法在里面管制着我,还不定做出什麽翻江倒海的事呢!妹就常形容说:「姊呀!你要不生病的话,你会造反!」真是我的「伯乐」。
婚礼热热闹闹的结束了,累得人仰马翻,只想休息。只有小霍昆一人若有所失。晚上睡觉时,突然怅怅地说:「俪俪姑姑结婚了,以后不能再要她陪我睡觉了。」一副好像被人遗弃的小可怜样子,听得人心都酸了。我一向很少流泪,即使面对一分一、二十年的痴情也可以毫不动心,但就是抵不过一张二、三岁小儿带泪的小脸,稚言稚语的温情。
从妹的婚礼倒联想到现代的新娘大多开朗大方,不像传统的新娘总给人一种不胜娇羞的味道,我固然不赞成新娘子忸怩作态,却也不喜欢过分的活泼。有位朋友曾告诉我,他去参加一处婚礼,只见新娘像花蝴蝶一样满场乱飞,嘻嘻哈哈,言下似乎不胜感慨。我也是觉得新娘带一点淡淡的娇羞,给人一种默默含情、喜不自胜的韵味,较有「新娘的味道」。不管社会怎样进步,思想怎样开放,我仍然欣赏含蓄婉约的美。毕竟男女是有别的呀!
杏林子:梦幻农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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